Tuesday, July 9, 2013

给我的爸爸 ~ 2013.07.10

我出生的地方,叫王麻骨。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小镇。我们家是开杂货店,我们是和伯伯家人一起住。所以,小时候的我们,几乎每天都热热闹闹,大呼小叫的。

爸爸,他给我的印象就是沉默,有威严的父亲。爸爸从来不会骂我们, 如果我们做错了,他会和我们讲道理。那时,我很少和爸爸对话。

我是家中排行最小,当哥哥姐姐们都长大了,每个人都到亚庇工作。那时,就剩下我和爸爸妈妈,伯伯,伯娘,大堂哥在店里。

记得有一次,我和隔壁家小孩玩。然后,我回家。那小孩的婆婆忽然去我们的店里找她的孙。其实,那小孩一直在他自己店里。可能是他婆婆没注意到他在另一个角落,就到我们店里骂。 后来,那婆婆也不好意思。可是,那一次, 爸爸却打了我,说我丢脸。我很怕!

我是家里唯一一个被爸爸打,骂的人。感觉爸爸不喜欢我。所以那时侯开始,我更加少和爸爸有互动。

在我小学那年,我参加了演讲比赛。初时,爸爸对我参加比赛并没有任何表示。只是妈妈偶而会听我的练习。在正式比赛那天,我很紧长,我看到妈妈站在窗边。但是,没看到爸爸。 过不久,我看到爸爸来,他步入礼堂。坐在中间看我。那一刻,我的心安定下来了。我得到了第一名,很开心。爸爸他步行回店里了。我拿着那奖状,递过给爸爸看。 他就看了一眼,然后微笑。我连续4,5,6年级都有参加比赛, 而且,每次得奖我都会拿给爸爸看。 爸爸他其实没有很正式/很直接去鼓励我。他每次就是微笑吧了!

后来,我注意到我拿到的奖状,爸爸都会贴在他身后。每次有售货员来卖货,爸爸都会叫他们看: 这是我女儿拿到的。

还有,我每次画的卡片,爸爸其实都有收好。他也有拿给其他人看,也一样很自豪的说是他女儿画的。

从那时开始, 我知道其实爸爸很为我感到骄傲的。

小学毕业了,爸爸妈妈给我去跟哥哥姐姐在亚庇住。一直读完中学,然后我去了纳闽工作。一去就在那里待了5年。当然,我很常会亚庇的家。也很少回王麻骨了。每次爸爸妈妈知道我有回来,他们就叫哥哥带他们下来亚庇。其实,那时他们每个月都会下来亚庇一两次。

有一次,妈妈在厨房和我说:你爸爸啊,不管多累。知道你回来,他一定会要下来亚庇。叫我煮好吃的给你。

我的心很内疚,很自责。为什么我要让爸爸妈妈那么辛苦?爸爸妈妈年纪那么大了,为什么要让他们那么累? 那句话,一直在我脑海里打转。后来,我辞职回来亚庇工作。

爸爸妈妈还是一样,住在乡下。没有要和我们在亚庇住。 他们每次叫哥哥截他们下来和我们一起吃饭,然后,每次当天晚上回乡下。 

一直到2011年的1月4日,我在早上接到哥哥的电话,乡下的店被火烧了,爸爸妈妈和哥哥都平安无事。我的心寒了一下。就因为这事故,他们下来亚庇住了。

我们几兄弟姐妹,各别有自己的家。但是,哥哥姐姐们都存有误会。这是让爸爸妈妈最不开心的。我,无能做任何东西。我只有每天带我那两个小宝贝回家和爸爸妈妈吃饭。 这两个小瓜,每次都逗的两老笑哈哈的。

2013年6月27日,早上9:20 左右。突然接到哥哥打电话来,说爸爸突发心脏病,很严重,在急救室里。我整个人发抖,手脚冰冷。我打电话叫姐姐来接我去医院。那时,我的脑海一片空白。眼泪一直流下来, 心里一直祈祷爸爸要好起来。 

来到医院,看到妈妈,哥哥们都在外面等候。那一刻,我真的很空白。一直到医生出来,和我们说爸爸的心跳曾经停过。急救后,现在有会了心跳。但是,爸爸处于昏迷状态。但是,爸爸的情况时好时坏。医生和我们讲要我们有心里准备,爸爸随时会离开的。我们每个人的心都很不好受,很怕爸爸就这样离开。

我们兄弟姐妹轮流看着爸爸,又怕妈妈累坏。 我没有感觉累,我一直祈祷,祈求爸爸平安无事,渡过难关。 

2013年6月29日凌晨,我接到姐姐的电话。说爸爸不能了,赶快来医院。我的眼泪不停流下,希望不是真的。哥哥,妈妈和我赶到医院。姐姐和哥哥说医生在抢救爸爸。我陪着妈妈,和妈妈说无论怎样,我们都要面对。

医生出来,叫我们全部进去。当他对我们说:对不起,你们爸爸的心跳脉搏已经完全停止了。我们全部都跪下来,哭着看着爸爸的样子。我再也忍不住,哭着抱着爸爸的身体,我放不下,我不要,也很难很难接受这事实。

爸爸生前最不希望看到兄弟姐妹不和。那时的我们在爸爸面前,都和爸爸讲我们已经好了。没有心病了。爸爸一生都为我们想,自己不舍得吃好穿好,把好的统统给作为子女的我们。我们在收拾爸爸的遗物时,看见爸爸的衣服,破破烂烂的,裤子也一样。他就是这样,买给他的新衣裤,他都不舍得穿。爸爸面对其他人对他的误解,他不会去解释。他就是那些不多作解释,要让那些误解他的人,自己去发觉, 去明白整件事。

我到今天还是很想念爸爸。我爱你, 爸爸 !

爸爸,安息!你在天国里,要开开心心的,我们会照顾妈妈。







那一年在圣诞前夕,圣诞树下的我和我亲爱的爸爸。